楚少陽臉色一怔。
他聽江柔的話，並未動用神威與神力。
隻是預料到王婆婆可能會摔倒才去扶，沒想到還救了她一命。
“但她終究會死。”
江柔淡淡道：“生老病死，人之常情。”
“你救她一次，她多活三年，三年後病逝，藥石無醫。”
楚少陽皺起眉頭，似乎想到什麼。
林清瑤卻沒聽懂她的意思。
“凡人之身太過羸弱，可若是以神丹溫養，莫說長命百歲，活到千歲也不難。”
江柔歎了口氣：“朽木難雕。”
林清瑤柳眉一橫，顯然有些不服氣。
楚少陽突然開口。
“依我所見，預知是本能的推測，順應事態發展的推斷。”
“與因果相連，便可知因預果，推測出後續發生的一切？”
江柔微微挑眉：“你倒是有些聰明的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“完全的預知未來根本是無稽之談，但古人觀星測天，借勢而為，從而掌握命數，這便是預知的開始。”
“我等修煉者掌控神威，擁有神力，通過萬事萬物的細小變化預知未來發展，並加以引導，便成了所謂的預知術。”
楚少陽麵露恍然之色。
他終於明白，為何淩霄戰神一事會大大出乎他的預料。
可明明轉折頗多，結局卻與預測的一樣。
歸根結底都是出自本能。
他氣運強大，不會輕易夭折，更有死中求生的本能。
但他尚未學會如何引導事態發展，故而發生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。
起因與結果他有所預料，但經過卻是他忽略的。
他有求生本能，人族也有，牧雪亦是如此。
所有認識的人裡，有且隻有牧雪一人能勝過淩霄戰神。
荀空如此放肆，正因淩霄戰神的強大與狂傲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。
被江柔點醒，楚少陽徹底明白了。
占星問卜雖有預測未來的效果，但不理清經過，反而會弄巧成拙。
命運，從不是遵從天命，而是掌控一切！
利用一切改變局勢，達成自己想要的結局才是真正的預知術！
“多謝江小姐提點！”
江柔搖了搖頭：“罷了，你喜歡行禮那就隨你。”
她轉身就走，楚少陽卻突然叫住她。
“母神說的那一劫，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？”
江柔微微側頭，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不用問我，你自會知曉答案。”
她走了。
林清瑤還是雲裡霧裡，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。
楚少陽卻是大有感悟。
都說預知未來很難，甚至根本不可能做到，確實有道理。
這不單單關乎於心性，更是天賦與氣運的配合。
最簡單的例子便是王婆婆。
若非遇見楚少陽，她必然受傷後重病。
正因他善，又有氣運幫扶，幫王婆婆避過此劫。
但日後王婆婆的生死是她自己的命數，即便有此一事後會更加小心，卻終究鬥不過壽命。
這又是天賦的問題，自小沒有修煉的天賦，自然會被壽命所限。
兜兜轉轉，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細節，往往才是最關鍵的信息。
“你怎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”
“跟我說說？”
林清瑤還沒參透江柔的用意。
楚少陽與她解釋一番，她也隻是半知半解。
無奈，他便拉著她又走了一遍山路。
這一次他看似隨意走走，可腳印剛好與第一次下山時重合。
一路下山，竟然完全一致！
林清瑤越發驚訝：“這就是預知術？”
楚少陽點頭：“有些玄奧，但本質上很簡單，以你的悟性不難學。”
“路上我慢慢講給你聽。”
兩人就這麼邊走邊聊，說的都是些旁人聽不懂的話，惹來不少笑聲。
但除了譏笑，還有些彆的聲音。
“走快點，這條路不安全，有土匪埋伏。”
“我也聽說了，據說手段陰險得很，沒人看清過他們的長相。”
“彆說了，快走！”
楚少陽笑了笑，目光掃過四周，而後鎖定在兩棵樹中間的樹叢上。
兩個普通的土匪而已，隻是凡人並無修為。
他打算拿這兩個人練練手。
林清瑤自然感知到土匪的存在，見楚少陽一臉壞笑，怎會不知他在想什麼？
又有熱鬨看了。
路過樹叢，剛好樹叢在視線消失的瞬間，兩根細針自樹叢中迅速飛出！
噗噗！
分彆刺入楚少陽與林清瑤脖頸。
林清瑤瞥了楚少陽一眼，見他並沒有倒下裝暈的意思，反而有些疑惑。
“這是演的哪一出？”
楚少陽淡笑：“玩點不一樣的。”
他突然轉頭看向樹叢，嚇得剛想出來的兩個土匪猛地縮了回去！
“大哥，這小子不對勁！”
“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他們倆年紀這麼小，還是從那條路來的，肯定是凡人。”
“再等一息，若再不倒我們就跑！”
兩人十分謹慎，等了一息發現楚少陽還盯著樹叢。
“壞了，真是修煉者！”
“跑！”
兩人撒腿就跑，借著樹叢掩蓋根本看不清身形樣貌，隻能看到樹叢在動。
楚少陽隨手撿起兩塊石頭向樹叢丟去，剛好砸中兩人腦袋。
“靠，他們發現我們了！”
“分開跑！”
兩人頗有默契，立即分開逃竄。
楚少陽笑了笑：“雕蟲小技。”
他縱身躍上一棵大樹，目光鎖定兩人位置，又丟出石子。
精準命中兩人腦袋！
兩人吃痛，趕忙調轉方向繼續跑。
可無論他們怎麼跑，楚少陽手裡的石子就像長了眼睛一般，總能打在他們頭上。
當兩人衝出山林，剛好迎麵撞上。
對視一眼，發現對方頭頂全都是包，都是被石子砸的！
“他娘的，這小子消遣我們！”
“大哥彆生氣，那可是修煉者，不然怎會如此輕鬆鎖定我們的位置？”
“小命要緊，要不我們磕頭求饒？”
兩人縱使有萬般不願，為了活命隻能磕頭求饒。
剛跪下磕第一個，無數粗壯樹枝從樹叢中飛出。
精準刺進兩人關節位置，深深插入泥土卻不傷衣衫皮肉，把兩人釘在地上！
兩人大驚，下意識想跑，奈何身體被卡住，根本動不了。
楚少陽悠閒地走出樹叢，可把兩人嚇得不輕。
“大，大爺，我們知道錯了，求您饒我們一馬！”
“就是，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修煉者，我們就是兩隻螻蟻，何必與我們計較？”